火童

【倪黄/甜饼】爱慕/浪费月光

*倪永孝第一人称

*这回真的是甜饼！！！！

*在友人的强烈要求下把万圣节礼物换成了这个。

维港的夜色向来漂亮，放眼望去皆是落入人间的星子，叫人不免沉沦与出神。呆的久了，桥上的冷风也习惯了。那片黑夜里的光，离自己那么远却也那么近。在指尖跳跃，可望而不可及。他从桥头走到桥尾，在我身后飘飘荡荡，脚步有些虚浮，像一只出了壳的野魂。从前父亲死亡的谜团未解开时，我仍有兴趣陪他玩猫和老鼠的幼稚游戏，如今杀父仇人就赤裸裸地坦荡荡地与自己在一处相处，这叫我如何冷静。

“黄sir很得闲嘛，我老豆死后，你轻松多了吧。”

沉重的脚步代表着愧疚，在几息之间便来至了自己身后。我感觉的到那视线沉重的如同他此刻的心。没心思去管他的心事，我们都一样，拥有着一个疲累的灵魂和损耗过度的躯壳。远处楼房传来的灯光，虽微弱却因为数量太多而变得庞大而夺目。我转过头去看他，背后就是那些星星，可我抛弃了它们。

他眼底的光只不过是星光的反射，虚虚的一层浮在表面，活像一个黑洞，要把世间所有的光吞噬。嘴角好不容易才扬起一个弧度，却僵硬的好似被这周围沉默凝固的空气同化了。我们早已无法坦诚——警与匪本就身处两个极端。即便，他这束微弱的光就要泯灭，但在黑暗中尚存，占据一角，也算得上是灿烂夺目。

“倪生大忙人一个，点会有时间嚟呢度？”

月光自上而下地倾洒在他的头顶之上，将他整个人衬得明亮而温暖。但我只能看到藏在他背后的那道锐利的影子。黑峻峻的一团，堵在心口上下不得。 他讪笑着望着那宽容的月，收回视线时脸色微红。我偏爱他这幅模样，下意识地想要逃避，于是问他要了一支低劣的消耗品。火光升起时，终于感受到一点温暖。他静默地等着我回话，等我不再逃避问题，等我开口解答他。

远远地有嘈杂的人声传来，像是海里浮木一般。我借它们上了岸，可我仍在死胡同里，进退维谷。黄志诚手间也夹了支烟，缥缈的烟在我们中间飘荡，又被风吹散。那烟抱他太紧，令他眉头紧锁。我抽烟向来不是庆祝，只是缓解痛苦。我知他同我一样，借着片刻的安宁逃离地球。我从另一个世界逃离至这个小小的地球，却又撞见了他。也许，我们天生相克。

“开心点，今日过节呢”

“TREAT OR  TRICK？”

烟灰卷着余温落至指间，方才提醒自己该换另一支崭新烟卷。从口袋里掏出自己专属的烟卷，思索片刻掏出一支扔给他。他捏着那烟卷，忽然笑得好开心，甚至同我讲起了笑话。于是我随着他也低低笑了几声。心中压制着的爱慕，像一株的野草——顽强而难消除。徒增业障也要爱慕。爱慕只会令自己痛苦。痛苦，却也快乐。这等爱慕、爱慕，溺死人的爱慕。让人无法呼吸，无法拒绝又无法理解的爱慕。

可我也知，他不过是得不到的白月光，别人心尖上的朱砂痣。他从来就不属于我。爱而不得，太清醒所以糊涂。宁愿逃避也不肯接受，月光与日光都一样。令人无法承受。他贴近我，于是月光、星光与日光一同朝我奔来。本该温暖，却又清晰地窥见那背后的空虚，我在尽力地出演一幕喜剧——救赎般的爱情。

我又怎么会爱上杀父仇人，自己永远无法消除这鸿沟。只好建了一座吊桥，摇摇晃晃地走着。每一步都是朝他而去，每一步都是在走向绝望，走向深渊。

“A KISS。”

我伸手将他抱进怀里。我们终于抱在了一起，抛弃了一切，放下来恩怨，只是为了爱而拥抱。我们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。一阵一阵的热流涌上我的脸颊，我抬眼看着他迷蒙的双眼。紧紧地抱着他，直到整个身子都在颤栗。我等的太久了。梦中宽厚的温暖的怀抱终于到来。有热流破堤而落，他替我擦了泪——以一个缱绻温柔的吻。他吻过我每寸皮肤，最终在唇角处停下。

我再也等不及，抓住他的头发，恶狠狠地与他相吻——一个漫长而又猛烈的吻。